它古老遒劲得简直不像樱花,像一棵淡粉色的榕。细细碎碎的小花在上面开出一种近乎壮观的大气磅礴的气质,满地都是花,粉红色的。一脚踩下去,便感觉这花已经埋了一寸。
雾气缭绕着它,让它如同盛开在云端,只有一条条共生的藤蔓垂下来。
这里已经是尽头了。高处的尽头。
这棵树开在最顶端半圆形的玻璃温室里,温室的盖子已经破损了大半,让它毫无顾忌地生长了出去,下面是落满灰朽坏的长椅,还有倒塌的架子与到处乱长的各种花。
以及一艘已经变成最为艳丽而又荒芜的花盆了的残骸。
“这就是惊喜吗?”费奥多尔问。
但是对方只是笑,是那种很欢快也很轻且短促的笑声。
弥尔顿的目光在残骸上面落了很久,最后他把自己一路上都捡过来的花束放在它的前面,拍了拍上面的灰。
“这就是我的花店。”他语气故作轻松地这么说,“说句实在话,伦敦现在地貌变化这么大,我都不知道到这里该怎么走了。”
“这是船吗?不太像,也不太像是车。”
江户川乱步盯着这个残骸看了半天,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四不像,但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正常花店卖的东西:“花店里怎么有这个?”
“这个啊。”
弥尔顿拽住了想要飞到里面的蛇怪尾巴,但让骨鸟跑掉了,有些无奈地看着“咣当”一下撞到了装置里面的小家伙,顺口解释道:“其实这个是宇宙飞船来着。”
“……”这就有点超出知识范围了,不过这种东西怎么看都和宇宙飞船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小时候不懂事,造着玩的。”
弥尔顿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少年时期和同龄人在闲暇时期满揣着期待与幻想制造的装置,为自己辩解了几句:“勉强飞一下没有问题,毕竟制造的时候神秘学和科学都用上了。至于别的——谁小时候不想去太空看看啊!”
莫里亚蒂女士发出了嫌弃的“啧啧”声。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猫都坚定地摇了摇头,看弥尔顿的表情都很一致:没想到你年轻时候是这个样子的人。
“不过还真的挺怀念这段时光……”
他拍了拍这个自己曾经花了无数心血的作品——不属于“弥尔顿”这个名字,而是真真切切地属于他这个人的作品,眼中有着感慨。
“当时他是我和巴恩斯和卡特一起创作的。说句题外话,我真的不想在这种场合里提他们的名字,尤其是意识到这个名字并不是我们‘真正的名字’后。”
弥尔顿叹了口气:“明明它就是属于我们的作品,和我们继承的名字毫无关联。”
它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