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响了。
柯林斯转过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在这栋小房子里几乎没有房间的划分,从书房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进口的大门。
幽灵发出轻轻的笑声。然而房间里的人类并不言语,只是站起身,把老旧的大门在一阵酸牙的摩擦声中拉开。
外面站着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人。
柯林斯安静地打量了一番对方:面前的人不管是干净程度,还是身上的衣服料子都显得和东区格格不入——他甚至还加了一本看上去是大部头的书。身上的绷带也许是他和东区人最接近的地方了。
外貌看上去并不像是欧洲人,倒像是柯林斯在伦敦偶尔见到的亚洲人。
当初伦敦被淹没的时候,有许多留在伦敦的其余国家的人留在这里。对于伦敦的居民来说,看到几个长相和欧洲人并不相似的面孔也不会太惊讶。
“有事吗?”他没有邀请人进入自己房间的意思,只是站在门口询问道,希望自己这样不客气的态度能让对方赶紧离开。
如果是平时,他说不定会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但现在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幽灵在边上叹了口气,似乎是对威尔基先生的不礼貌行为感到抱歉。
“是威尔基·柯林斯先生吗?”
然而对方并没有离开的想法,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个微笑:“我们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谈谈——关于最近我们正在研究的一种新型心理疾病。”
威尔基·柯林斯盯了他一会儿,那对蓝眼睛浸没在暗淡的光线里,在脸上有着微微的凸起,让人想到某种呆滞的动物。
心理疾病。
这个词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他。
“请进。”他最后颓然地妥协了,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桌前。
幽灵的笑声徘徊在他的耳畔:它知道柯林斯一定会妥协。
“是这样的。我们是神秘学结社的成员,最近打算以一种罕见的疾病作为小组研究报告。”
太宰治如愿以偿地进了房间,发现没有落座的地方后干脆就站在了柯林斯的身后,说起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先生您知道赫尔墨斯艺术协会吗?”
前首领先生快速地看了一眼周围,隐藏起内心的情绪。
这里看起来很落魄。
或者说,缺少生活的气息。
没有厨房,很少的生活用品。只有一张书桌与书桌上的咖啡,散乱的速溶咖啡袋,一张让人坐下的椅子与供以睡觉的床。洗漱和吃饭只能去外面。家中只提供了最基本的生活功能。
不少地方也落上了灰,灰扑扑的蜘蛛网在墙角与屋顶堆叠成团,潮湿的边缘蔓延出开花的青苔与真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