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跟在对方的身边,无声倾听着。
太宰治说,在他的那个世界中自己也有一个朋友。但是每次他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对方就会转移话题,一看就知道不想说,于是费奥多尔也就没有自讨没趣。
现在看来,很多世界的费奥多尔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朋友。
“果戈里,尼古莱·果戈里。”
涩泽龙彦相当简单地报出了名字:“更详细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但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在我们的世界,他是一只涅瓦色的西森。”
涅瓦色西森,也就是人类口中的涅瓦河假面舞会猫。更简单地来说,就是重点色的西伯利亚森林猫。
他看着似乎有些愣住的费奥多尔,猫脑袋轻轻地歪过来,似乎露出了一个带有属于猫的调侃色彩的表情。
“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费奥多尔的确和“果戈里”见过面,不管是在那个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但他真的没有想到别的世界的自己和对方会是朋友,而且看上去还是人尽皆知的那种。
他用冷静的语气说道:“社.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是合不来的。”
白猫“哈”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费奥多尔此刻的表情还是他说话的内容,只是表情突然探究了起来。
“你是民粹主义还差不多。”他很平静地纠正对方的错漏,“但没有关系,我总感觉果戈里也很想把费奥多尔那家伙的骨灰扬在莫斯科的雪天——我是说我们世界的费奥多尔和果戈里。”
骨灰和白雪一起消散在天地间,就像是雪白的鸟那样从寒冷的日子振翅飞去。
费奥多尔看向远方,酒红色的眼眸倒映出横滨的天空……在天空更边缘的地方就是横滨海,有海鸥在上面盘旋。
他突然感觉有点神奇:虽然他和果戈里都有着一个共同讨厌的政.府,但对于这个世界到底该是什么样子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观点。就连性格都算的上是截然相反。
可别的世界的他们两个竟然可以忍受彼此并且成为朋友——他都想要知道那些“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涩泽龙彦就这么看着他。白猫也好奇于人类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而且如果这种年度好戏的主角是费奥多尔的话,他总是会热衷于蹲在边上认认真真地品鉴这场好戏的。
但费奥多尔显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乐子的人,他很快就打消了好奇心,继续往前面走。
“有什么想法吗?”
“嗯,回去可以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多招揽一个工具人。”
“不愧是你。”
如果太宰治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突然转过头盯着费奥多尔,很敏锐地来一句“突然语气连委婉都不委婉了,你这该不是不耐烦了吧,是不是不想让我们插手你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