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很贴心地把自己的国王棋放在了太宰治想的那个位置上。
“‘书’可是创造了我所在世界的东西。理论上它可以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变为必然。”
毫不犹豫地把士兵棋往前挪动一格,宣告了这盘棋局的结束,前首领这么淡淡地回答了对方的暗示:“它身上的信息未必比咪姆带来的信息污染更加可控。”
“太宰君似乎很在意风险性。”
费奥多尔眯起酒红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太宰治,从喉咙里发出轻轻的笑声:“那么,真的有毫无风险的计划吗?”
太宰治没有回答。
他的习惯和自己的同位体、和费奥多尔都有不同,习惯采用的计划都是最保守的:这和他谋划的出发点有关。
他不要求最完美的结果,也不要求最合适的那个方案,只要求不会因为计划而失去什么。
太宰治有太多赌不起的东西,所以他注定没有办法做一个赌徒。而费奥多尔不一样,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理想,所以完全不在意赌输。*
“我觉得未来我可以给你换一个称呼。”
太宰治看着苍白色的雾气已经来到了金字塔的倒数第三层,突然对费奥多尔说道。
那些动物很多都已经被淹没了,那些飞蛾飞快地覆盖住它们,密密麻麻的翕动,天空中的飞鱼慌张地逃窜开来。
动物比人类更懂得什么危险。
边上的医生还在茫然地问“等等,这是要干什么?”,涩泽龙彦倒是了然地呼出一口气,接着眼神突然变得兴致勃勃,似乎是打算近距离围观神秘学特殊案例。
捂住江户川乱步嘴的费奥多尔轻轻地眨了下眼睛,微笑着抢答:“我猜是乌鸦。”
太宰治笑了一声,只不过他这份笑容里面不友好的意味远大于友好。
不过不管是谁,面对这种需要把属于自己的庞大记忆强行塞给怪物的情况,态度应该都不会太友好。
然后他便转过了头,想要往前走,但是被头昏脑涨的内森尼尔强行拉住。
“你这是要干什么,有把握吗,必须要是你吗?”他速度极快地问道,目光打量着前方,那只熟悉的幻影兽正在看他们,眼中并没有看到明显的悲喜。
“如果可以的话。”他咬了咬牙,顺着自己疼痛难忍的大脑传递而来的信息与激素鼓动的情绪开口说道,“能让我去吗?反正我也……”
反正他本来上船的时候就说过,把他中途丢下来也不要紧的——他当时是这么说了吧?但不管怎么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么危险的事情也应该是他来干……他可是要用全部生命保护生命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