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它们狂热地想要钻出温暖的母巢,柔软的活着的血肉子宫,从任何可以离开的缝隙里钻出来,去追逐它们的光明与天空与同伴——从靠近皮肤表层的血管到耳道,从口腔到眼球,它们渴望着“出生”。
“嗬……”
克谢尼娅的咳嗽声被紧握的拳头挡住,不得不咽了下去,眼角生理性的泪水似乎也带上了飞蛾□□的颜色。
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有着高酸性的胃酸满上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延后的部位垂死挣扎着,用吻管戳动柔软的肉。
“滚……”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背,含糊不清地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个词,在声带勉强振动的时候感受到了那个位置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因为挤压变成了一团碎肉。
一开始飞蛾不依不饶地想要冲出去,但在反复拉锯了十几分钟之后,它们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她之前的反复要求,监狱的这个位置几乎没有光线,温度也要比别的地方低一些。
这些蛾子感受不到那些诱人的气息,再加上在这场拉锯赛里精疲力竭,所以不得不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大地的震动逐渐消失了。
这个冰冷而又黑暗的地方没有引来更多飞蛾的注意。远处那些有着光芒的地方虽然正在不断传来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但是那些破土而出的小动物们看来对这里都没有什么兴趣。
黄绿色的浪潮很快把远处微弱的光芒吞没,然后在黑暗里朝着上方奔涌而去。在密集的翅膀拍大声里,它们如同流经雨林的刚果河。
同样在这场拉锯塞里耗费完力气的克谢尼娅安静地等待着它们的离开,然后勉强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靠在了牢房的门上。
这里所有的光芒都已经熄灭。那些飞蛾用自己狂热的飞扑姿态把火彻底地埋葬了。
她看着拦住自己的牢房门,在短暂地出神后把手伸出去,摸到了自己牢门上的那把老锁,然后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一个“工具”。
那是一些细细的指甲……故意被留长后又经过了认真的打磨和修饰的坚硬指甲,上面还带着黑色的污秽,说不上是血迹还是泥土。
她耐心地把指甲捏在一起,然后毫无章法地在锁孔里面捣鼓起来——这个监狱的锁不是那么的靠谱,也远远没有升级得太先进。所以在她耐心地进行这种机械操作五分钟后,在大多数指甲戳弯的情况下,锁总算发出了“咔哒”一声。
如果有靠谱的铁丝的话,速度会更快。
人类太信任他们制造的锁了,在大多数需要锁打开的问题上,他们会尝试找钥匙或者直接破坏门,但实际上破坏锁并不算太困难。
她把身子依靠在门上,推开门在一片漆黑的黑暗里走了几步,但很快就放弃了这种念头,干脆跪坐下来,用手摸索着四周的地面爬行,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喘两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