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仰被凶到语无伦次:“我不是,我…”
找借口的话也没再让她说完,段宵扯起她直接往外走。她脚步迈得没多大,跌跌撞撞地又往后看。
正好看见梁鲁乌抬眼,渗着红血丝的瞳仁像只幼兽。
似乎是经此一遭,夏仰认清了自己的处境,也察觉到段宵不是以前的他。
他狠戾无情的一面在她这里被放大,更具象化。
到了车上,她还在惦记刚才的少年,但语气带着几分斟酌:“你到底会不会送他去医院?”
段宵无波无澜地望过来。
她视线一缩,脸发白:“是你刚才答应过我的。我人已经回来了,你用不着为难一个小男生,他才几岁啊,他…”
“咳!”坐在前排的仇助及时打断,“段总,飞机安排在后天晚上。”
夏仰走投无路,求助地看向他。
仇助对着她轻轻颔首,是让她不用再担心梁鲁乌的意思。当然,继续在段宵面前提这个人更不是明智的选择。
她稍稍冷静了些,低下脑袋安静下来。
车重新回到帆船酒店。
夏仰怔怔地看着那道半开的车门,还是觉得荒诞:“给我一个理由吧,我做错了什么?”
段宵的目光沉在暗处:“我只是让你陪我,跟过去一样。”
她觉得好笑:“我们分手很久了,你一定要抓着过去不放吗?”
六年,新的男朋友,新的人生,的确很久了。
他眼睫懒懒地垂下:“是你过去了,我没有。”
折腾一晚上已经到深夜,彼此都撕开了那层伪装的假面皮。她不用处心积虑想着拖延逃跑,他也懒得再和她虚与委蛇地玩游戏。
夏仰被粗暴地丢进浴缸里,花洒里的水毫无征兆地落下,打湿她身上的衣服。
段宵坐在浴缸边,冷眼看她:“自己脱。”
她手放在外套拉链上,没有了筹码,但还是负隅顽抗:“你还会不会让我回国?”
得不到回答,夏仰响起他起初那句威胁的话,她不想做精神病人,于是虚弱的声音在空荡浴室里接着响起。
“我妹妹身体不好,她做过移植手术。术后效果差,经常要吃药,除了我没有其他亲人会管她了。”
“我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知道我不见了,她们会找我的。”
“我工作的假期也快结束了…”
灯光下,她乌发如瀑地被打湿,贴着那张煞白的脸。眼睑下方一小拓睫羽打下来的阴影,眼皮还微微浮肿着。
其实说了也没用。
段宵要是能有同理心,就不至于早早就设个圈套来骗她钻。
“你最好别再哭出来,很烦。”他指腹抵着她下颔,抬起来,“想回去?”
夏仰憋住哭腔,定定看他。
觉得他在问一句废话。
段宵关了对着她脸的花洒,那双手往下移,漫不经心地划过她细长的颈、锁骨:“你玩我两天了。”
她没听懂,可盯着他那双黑漆狭长的眼,又一下脸红了。
她生理期只来了五天,早就没了。
今天之前都一直在诓他拖时间,原来他知道。
他手掌骨抵住浴缸一侧,头低下来,碰到她湿冷的发,声线低哑:“取悦我。”
夏仰藏在外套袖子里的手又羞耻地攥紧了。
这句话听懂了,但她不会。
她不是在装害羞,而是真的没有经验。
那晚本来就是稀里糊涂地和他睡到一块,自己压根没干什么,回想起来的那些记忆全是他主动。
段宵看她优柔寡断那样,撤身正要起来。
夏仰以为他要走,手下意识就慌忙地拉住了。可拉错了地方,她这个视角和距离,伸手扣住的正好是他腰胯间的皮带。
他低眸,饶有趣味地摁住她:“然后?”
然后…根本不用她再动手了。
犹豫的瞬间里,段宵的吻已经压了下来。男人的气息浓烈又强势,把她整个人都裹挟住,密长的黑睫扫过她脸颊。
他握住她生涩的手:“没解过?只教一次。”
“…”
清醒时分和他做这件事让夏仰觉得很难为情。对他喜怒不显的城府还留有惊惧感,又要承受他的亲密。
灯光澄亮,她望见了段宵左胯骨那的狰狞蛇骨纹身,吓得更是一个劲往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