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华集团的这次赔偿,可谓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贺振华就怕在其中被人捏住把柄,要拿这何大力的妻儿说事儿,万一一个不小心再把东站项目的项目部部长搭监狱里去,那他建华就真的是要钱没钱,要人也没人了。所以只要这对母子需要,贺振华能满足的都尽量加倍去满足,尽管公司到处都是外债,贺振华也在这对母子身上毫不吝啬。法院最后给何大力判的是个意外事故,他们建华打帐也毫不拖泥带水,按道理来说,房美玲母子除了失亲之痛,应该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毕竟斯人已逝,生者如斯,何兴还年轻,她们该向前看。结果那对母子在贺振华给他们好生安顿的那个住处里住了两个多礼拜,何兴就只身跑来了建华集团,红着眼睛吵着闹着要见贺振华。贺振华再怎么没老板架子,人家也是个大集团董事长,那事务繁忙的哪是能说见就见的,况且何兴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也不在,还在跟那几个银行行长喝酒扯皮着呢。年底了,贺振华给各个工地的工人工资都快发不下来了,都是被那该死的东站项目给拖的,如今虽然何大力的事告一段落,但公司原本的问题依旧还原封不动的呆在那里——就是干啥的钱都没有。现在东站项目又来了个停工,贺振华基本每天都泡在酒桌上,今天跟某个领导明天跟某个银行行长,或者某个投资人,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想着熬也得把年关熬过去。于是这几天,贺白就派上了用场,他放寒假了,能多少帮高凌分担一点司机的活。贺振华没有培养让自己信得过的老司机,就都交给张竹生在干,现在张竹生在行政处勤勤恳恳的给公司的人发文件夹中性笔,贺振华也窝着火,不想再重用那个小子,所以就剥削起了自己的儿子。松和日料每周3k起充,算是给贺白发工资了。贺白倒是任劳任怨,他也知道自己父亲这会儿正在度难关,除了欣然笑纳日料店会员卡的充值,其他的基本上随叫随到,毫不推脱。何兴找来公司的时候是个中午,贺白把车在公司附近的一个豪华酒店楼下停着,等着贺振华从酒桌上下来,想着把大概率烂醉的贺振华拉回公司里。那会儿,他正跟蒋沐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微信,蒋沐凡正捧着手机百无聊赖的挑着电影,说他想着晚上等贺白回来,两个人窝在床上睡前看。贺白正在温馨甜蜜的互联网海洋里沉浸着,不经意一个抬眼,就看到贺振华带着公司的一个经常陪他喝酒的年轻人匆匆从酒店的玻璃旋转门里走了出来。哟?这么快就喝好了?贺白跟蒋沐凡招呼了一句:你挑你想看的,我接爸去了。之后贺白便从车上下来,想着多少专业一点,帮人贺总开个车门。可贺振华脚步很快,一看就是有急事儿的样子,贺白刚把门拉开,贺振华半个身子就探进去了。他一边往车里爬一边跟贺白说:“赶紧回公司!何兴来闹事儿了!”贺白听到何兴的名字下意识的紧张了一下,连忙又回到了前排发动了车子。“不是款都已经到位了吗?他还要闹什么?”贺白一脚油门之后,看着后视镜问了一句。贺振华虽是喝的满脸通红,但却已经完全清醒了。他头疼的揉了把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刚听说还给我把前台挟持了!”贺白眼睛一瞪:“劫持?!”……建华集团大厦的一楼大厅。“你们别过来!别以为我不敢动她!”一个皮肤黝黑的劲瘦小伙,手里死死捏着一把尖刀,紧张颤抖的顶在怀里的一个漂亮小姑娘的脖子上。姑娘被扣在何兴怀里,听着何兴毫无理智的呐喊,已经吓得脸色发紫,眼泪流的妆都花了。她不住的发出一声声尖叫,而每每叫出声的时候,都会被身后的男孩儿以示警告的狠狠勒一把。姑娘的脖子已经被戳破了,流出了汨汨血迹,周围的人潮将她和何兴围了起来,形成了一圈人墙,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何兴把尖刀抵在姑娘脖子上,大喊道:“贺振华人呢!到哪儿了!”一个安保人员在一边,也是一头的冷汗。“小伙子,你冷静一点!贺总已经联系上了联系上了,都在路上了!”公司安保其实早已经报了警,但警察却迟迟不来。那倒霉保安在一旁已经不知是第几遍的安抚着何兴的情绪,让他不要冲动。何兴却是激动的一个劲儿的催:“叫他快点!”说着,手里的刀尖又没控制好的在怀里的姑娘脖子上刮了一下。“啊!!”姑娘浑身发抖,又是一声尖叫,紧接着,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终于在集团门口响了起来——“何兴!!”“你不要胡来!”公司配的奥迪车刚在建华集团楼下停下,贺振华就连滚带爬的从车上跑了下来,贺白紧随其后,径直冲到了人前。可等贺振华看见何兴那副貌似精神已经是在悬崖边上的样子,心里忽的一沉。他捋顺了呼吸,对何兴抬起了手:“孩子,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干傻事!”何兴看见贺振华来了,眼神闪过一瞬无助,可他不敢轻举妄动,依旧是抓着那个姑娘不放。贺振华说着就想上前走上两步,看能不能让何兴先把那姑娘松开。“你要想见我,让前台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咱们何必这样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