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安盯着空空的床顶,感受爱人的体温在慢慢暖着自己,才鼓起了勇气开口。“我只是想在与你有限的时间里,尽我所能的让你免于烦恼。”“想让你日后回忆起这段时光的时候,会觉得它像没有半点杂质的泉水一般甘甜。”“羽遥,你我有别,我很惭愧自己给不了你什么。”他顿了顿,自嘲般笑着说。“我甚至不如一朵花能陪你的时间长。”前二十年,凌墨安从不认为有哪件事只是简单摆在那儿,就是固不可移的大山。连兄长一夜间转变了态度时他都不曾如此无力。但在这几个月里。凌墨安常常能想起在双亭时,白羽遥脸色惨白地抱着他,哭到浑身颤抖,说,我得回去。是啊,当然要回去。不然假如你受伤了,我怕是都找不到能医好你的郎中。羽遥啊...你是天界太子,是未来统辖六界的天帝。你拥有无止境的寿命,可以看尽四海八荒的盛世兴衰。你总说自己没用,但我相信你终会强大,强大到,可以毫不费力地处理好所有的事。我知道这需要成长,也知晓成长是痛苦的。我无法让你避免那些苦。可就算我是朝生暮死的蜉蝣,在短短的一天寿命里,也希望能看见你发自内心的笑容。总有人教导你要勤勉,那我便做你课堂上的小差。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墨安...”白羽遥眼眶泛红,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来。他攥紧了凌墨安胸前的衣服,朝他酸涩地笑着,说。“不管我们在一起时要面对什么,笑语欢颜也好,明枪暗箭也罢。只要你在身边,无论何时,我都觉得是甜的。”凌墨安心脏一阵抽痛。他想笑的,可嘴角怎么也扬不上去。白羽遥顺势躺进他臂弯里,抱着他道。“我答应你,不让自己陷入朝堂旋涡。”“但你也得答应我,不能再将与我有关的事,全挡在自己身前了。更不能夜半趁我睡着,偷偷跑去书房和承祈密谋。”凌墨安闻言怔愣,转瞬又笑了。“原来我那时便暴露了啊。难道当晚你没睡着?”“睡着了。”白羽遥顿了顿。“可发觉你不在后,就睡不着了。”凌墨安无比动容地吻了吻他的鼻尖,温柔回应。“好,我答应你。”他此话刚结,另一道声音便响了。“出来吃饭!”承祈象征性敲了两下门,也不等回应就进去了。他实在有些疲惫。可秉承着自己做完自己必须吃到的原则,还是拿了三副碗筷。摆盘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当他一回头,对上凌墨安满是咬痕的脖子时,感觉脑浆都被震匀了!顿时清醒不少。“白羽遥,你属狗的?”白羽遥一脸“要你管”的表情。面前热腾腾的珍馐使人心满意足,一扫此前阴霾。三人入座后,一直在讨论宴会上的事儿,不可避免地提及了李盛。“这么说来,圣上手中早就有李盛的罪证了?”白羽遥端起茶杯问凌墨安。“那圣上为何不罚反赏,还在宴会上纵容他狐假虎威?”凌墨安道。“为官者官官相护。水利一案,李盛并不是最大的受益者。兄长要查他背后之人,免不了要先给他些甜头。”承祈一个劲儿地点头,咽菜后说。“是啊。况且你看李盛那一看就没脑子的样儿,怎么可能执那么大一盘棋?”白羽遥赞同。“确实挺没头脑的。竟妄想通过逼迫墨安喝酒,来试探圣上对墨安,和对他的态度。”“不过墨安,他们应当不知道你饮酒后会高热不退吧。”凌墨安拿碗的手一颤,落寞道。“外界只道我不喜酒。真实的情况,只有兄长、承祈还有你知道。”白羽遥听后,立刻就明白凌墨安为什么感伤了。为让小人得志露出马脚,凌墨渊即便不被心魔所影响,怕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不喜这事儿可大可小。但若让外人知道真相,日后对凌墨安怕是陷害不断。喝了受罪,不喝又令兄长为难。凌墨安肯定也是打心底里,理解一国之君为了顾全大局,而暂时顾不上自己。可身为弟弟,哪有不想让哥哥给撑腰的?话既至此,凌墨安便放下碗筷,嘱咐道。“羽遥。兄长对我的态度阴晴不定,此番拂袖离场,也是不愿表现出偏袒,不想让众人揣摩到他的心思。”“没有下次固然好。”“但若往后再遇此景,酒我喝了便喝了,你万不可再替我解围,引火上身。”凌墨安语气诚恳,可白羽遥就是不爱听。“什么叫引火上身?什么叫喝了便喝了?让我置之不理,我做不到。”他当即撂筷。不吃了。凌墨安一愣。“羽遥方才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让自己陷入朝堂旋涡的吗?”“一码归一码。”白羽遥理直气壮地说。“再者我也不止帮了你啊。假如你喝了酒,出了事,那那位给你倒酒的宫女难辞其咎。”“假如你不喝,李盛一时半会儿让你骑虎难下,她就得一直端着。等她端不住时洒了酒,照样免不了罚。”“她只是一个想安稳度日的小丫头,不该因大人物的争斗而受难,甚至丢了性命。”凌墨安眸光慢慢暗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