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蒋兆干脆道,“下次短信通知就好,也节省一点电话费。”蒋鸿川说:“……”他什么也没说出来,因为沈兰歆当机立断,替他把电话给挂了,免得他情绪失控,说出什么更加伤害父子感情的话。听筒中传来忙音,蒋兆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逗猫棒放回抽屉中,Tiger不满地叫了两声,察觉他情绪不对,又乖巧地绕着他的小腿蹭了蹭。微信里,沈兰歆发来消息:【阿兆,别生你爸爸的气,他也只是想你了。】蒋兆没有回复,手机屏幕便渐渐暗了下去。桌上摆着一张照片,年幼的他,被母亲抱在怀中,两人一起向着镜头灿烂地大笑。那时是春天,花园里的花都开了,母亲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可幸福原来是有限度的,超过了,就会被收回。胃隐隐作痛,是以前留下的病根,只要不好好吃饭,就会发作。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不要忘了旧日在心中许下的誓言。手机又震动一下,蒋兆恹恹地垂下眼睛,微信里,却不是沈兰歆发来的消息。一颗小盐粒:【没有下次了。】一颗小盐粒:【盗亦有道,劫色,一个人我只劫一次。】谢烟鹂的头像是一只看起来有点凶的Hello-Kitty,戴着粉色的蝴蝶结,对着他横眉冷对,说着盗亦有道。而上一条,是他发送的“欢迎下次惠顾。”正好和她的“没有下次”交相辉映。她想了这么久,就想出了这样的反击?心中的烦闷被这天外飞仙一样的回应一冲,竟然莫名其妙地散开了不少。像是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飘过一只可爱滑稽的气球,连乌云都被气球染上了轻盈的颜色。蒋兆望着她的头像沉默。良久,实在没有忍住,破天荒地笑出了声。-谢烟鹂发完消息,得意洋洋。她苦思冥想半天,总算想出了这两句话。不谦虚地说,和蒋兆那几句简直平分秋色。虽然蒋兆没有和她攀比的意思,但人不好胜,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她自鸣得意,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脚步轻快地下楼,正好撞到谢仲华穿戴整齐往外走。看到她,谢仲华匆忙道:“今天没空送你,你自己打车上学。”“好。”“对了。”谢仲华又拐回来,叮嘱说,“放学别乱跑,我去接你,晚上有应酬。”谢仲华生意做得越来越大,隔三差五都有酒局,偶尔也有这种要带家人一起的。谢烟鹂习以为常,“哦”了一声:“吃哪家啊?”“棹记,你之前不是挺喜欢他家的?”棹记是融合菜,天南海北的菜色都有,谢仲华是那儿的贵宾,给了谢烟鹂卡,有时候没时间回来给谢烟鹂做饭,不管她是去店里包厢开一桌,还是点了外卖送到家里都方便。“我能不去吗?”谢仲华说:“不能。到时候我先送你回来换身衣服。你们学校哪都好,就是校服有点儿丑。”说完,“咚”地一声把门关上走了。谢烟鹂对着门口的穿衣镜照了照。嗯……确实有点丑。等到了学校,她问宋程程:“就没有人跟校长提过意见吗?”宋程程正在背单词,反应慢半拍:“什么意见?”“校服太丑了。”宋程程说:“还好吧……”旁边正在扫地的褚羽听到,立刻双手支持:“我也觉得这校服太丑了!你看育才的,走出来一个个花枝招展,像是演电视剧。再看看咱们,也是演电视剧,就是像乡村爱情。”又替谢烟鹂可惜:“从育才的时装周换到咱们一中的大面口袋,你这可是审美降级得很严重啊。”谢烟鹂倒是不觉得育才的校服好看到哪去了:“也还好……”说到一半,看到蒋兆从后门走了进来。每天早上,他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眼睛垂着,倒好像是在梦游。可是“大面口袋”穿在他的身上,忽然就有了筋骨,撑得腰是腰,腿是腿。谢烟鹂换了个角度认真去看,他的肩背都宽,身体线条往下蔓延,到了腰那里,却又收进去一个引人遐思的弧度,再往下是两条长腿,太长了,要是画在漫画里,说不定就要伸出画框……褚羽跳过来:“发什么呆呢?”谢烟鹂把视线转走,悠悠道:“就是觉得有的人,也算有那么一点姿色。”“谁?”褚羽从她的角度去看,看到了蒋兆,了然道,“要是被高一的小妹妹听到,要来骂你了。”“骂我干嘛?”褚羽抱着扫把做深情状:“他可是咱们校草,是一中最宝贵的财富。你怎么能说他只有一点姿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