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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心中一抖,跟着一跪,"臣疏忽合计,臣有罪。"其实他本也有些委屈,户部的摊子岂是那么容易理清的?挑他来理户部,不过就是要逮他的错儿而已。风显明见德王一跪,心知不妙,便也跟着跪地求饶,"皇上恕罪,臣,臣实不知有这等帐目......臣,臣......"他说出这句,又觉大大不妥,后悔不迭,一时支吾不出声音来。妫语将簿子一把扔到二人前面,"从今日起撤去德王在户部之职,在家闭门思过。风显明,你欺君惘上,私改计书,交刑部审理,自己除了官服去刑部吧!""皇上,皇上......""怎么?还想朕亲自派人押送你们入刑部大牢么?""臣领旨。"德王与风显明无奈,只得起身退出殿外,临去前不忘朝甪里烟桥投去怨毒的一眼。正在此时,甪里烟桥却拦住了二人去路,朝御案前的妫语一礼,"皇上,请再听学生一言。"风显明与德王虽有意外,却都站住了脚跟,朝女皇望去。"你说。"妫语一摆手,表示同意。"启禀皇上,其实碧落赋税之所以会有如此漏洞,皆由碧落税制不当之故......"他扬扬洒洒,娓娓将赋税之制的弊端细细道来,分析得当,精辟处,亦是一针见血,引人深思。在座的众士子不由都肃目而听,不时纷纷点头,心中钦服。听了半晌,妫语也沉吟着思索起来,"那依你之见,这税制还得整?""不错。还得整!"他重重点了下头,"虽皇上已定下\'量出为入\'之制,然由何而定?如何\'量\'?此皆须有切实之法以行,方得重整户税之清,否则,只会贪上加贪,到时一笔烂帐,谁都无法理清。""那么怎么整?"甪 里烟桥微微一顿,咬了下唇,昂起脸道:"重开\'上计\'之制:每年,六部及各京都所署和地方长官,必须把本地、本部门一年内各种开支、民事、经费开支及赋税 预计数目录于\'券\'上,呈于皇上,须得皇上认可后,方可将\'券\'剖分为二,将右券留存,左券退臣下执行;年终,臣下报送\'计书\',由皇上召人与年初所定之 \'券\'相合,此可补户部帐务之漏。计书所纳款目当由原先的细目归于户口数、垦田数、牲畜数、赋税征收数、仓库存粮数以及地方民政六大目,每目总列其数,目 下各设细款,上计数目当精至石以下的斗、升、合。再由核算,层层而下,当无差池。再者,最好一年一次上计,皇上亲自听取奏报。如此,税务之查可确。""好!"妫语微笑着颔首允诺,"叫云献拟旨,擢甪里烟桥为户部度支郎中,国政的预算便交由你去操办了。朕信你,你也当做出一番成绩出来。"甪里烟桥一愕,呆了好一会儿,才磕头拜谢,"谢皇上。"一旁书记着《起居录》的木清嘉淡淡地垂下头,将事誊录于上"......帝心甚可,遂以进士之身擢甪里烟桥为户部度支郎中,无品阶,理国之预算...... 流年faye 2007-03-29 19:14 第二部 庙堂篇 第二六章 风起波生 你以为你可以逃得掉么?逃得掉么!逃得掉么!她 在跑,风刮过脸,将她的发都吹乱了,她什么都看不见,胸口很闷,心跳得越来越激烈,如同火烧一般,燎烤着她的肺,让她的每一口呼吸都是如此的炙灼。她就在 这种折磨与黑暗里奔命,没有什么是看得清的,她只知道往前跑,不停地跑。可那个妖娆中显得阴阴湿湿,一如毒蛇信子的声音却一直贴在她的颈后,如同她的发 般,一直粘着她......还想跑!你挣得了么?你的命是注定的,注定的,注定的......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这个声音是四面八方的,就只有她被囚在里面,她无论跑向哪里,都只是徒劳。哈哈......哈哈......你以为谁还能救你?孙预么?......哈哈哈哈......他救不了你的,救不了你的......这里只有你是异类......只有你!只有你......不是!他说他会护着我的,他说过他能让我安身立命的,他说过的......你难道不明白么?他想的是这个国家......是他孙氏的使命......忽 然间,凌乱墨黑的发丝间泻入几屡光亮,接着便是一张美得可以夺尽天地之色的容颜,那张脸上挂着妩媚而温柔的笑,蚀骨的甜柔,却是如此的阴暗,如同乱坟岗上 出没于荒草间的蛇,那么阴湿。她想挥开这张脸,却蓦地被掐住了下巴,一双残忍而突兀的眼睛近在咫尺地盯着她,她想叫,却发现自己忽然发不出声音......你看不明白么?他姓孙,流着孙氏的血......他渴望着孙氏的荣耀,你算什么?嗯?你算什么?他会为你舍尽天下么?会么?会么?呵呵呵呵......他会么?会么?他会么?他会么......她抱着头痛苦地想,他会么?她不知道,她毫无把握,她......竟是这样的迷惑,他会么?她真的一点都不能确定。死心了吧?呵呵呵呵,死心吧!你只能是个傀儡,你没有将来,没有!你只有满身的毒,没有人会怜惜你的,没有人会救你的,没有人!没有人!声音愈来愈近,也愈来愈切齿,她几乎听到了里面似是磨着石头的声音,"吱吱吱"地,像要朝她咬过来!她手一挣,蓦然间被落入了控制,她尖叫起来。"皇上,皇上!醒来,醒来呀!"她蓦地睁眼,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喘气,眼前忽然闪过极亮的光线,刺得人眼睛很难受,接着依旧是一片漆黑与阴森的感觉,她依旧什么也看不见。"皇上?"好半晌,她才能微微眯着眼看向自己的身侧。明黄的流帐,笼烟笼纱的泻在铺着淡青色细毡的地板上,轻柔又飘乎。明黄的床帏,轻软的衾被,以及立在身旁的两个身影,让她的心微微镇定了些。清醒的意识开始回流,她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原来是梦魇。"皇 上,先喝口茶,定定神吧。"知云破例地站在了床榻一侧,却只是远远地候在流帐处躬身问着。眉峰微微蹙着,方才的那声惊呼仍有些回荡在意识里,那么绝望,那 么苦涩,甚至还带着点想放手的疲倦。他不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梦到了什么,只是那样白的面色,乍醒时那样茫然而没有方向的眼神,让他忽然间觉得有些骇 怕,她的生命原是那般的单薄与脆弱。嗯,她发觉自己的喉咙很疼,无法说出什么话,只得点点头。小秋快手快脚地马上倒来一盏茶,喂着她喝了,瞧她神色似乎是好了些,才心中渐安。"呃,"妫语试了试自己的嗓子,虽然仍有些疼,但好歹能发出声音了,"更衣吧!""皇上,要不要再躺会儿?才三更天。"知云的眉拢得更紧了些。"三更天?"她愣了下,随即看了知云一眼,"你先去睡吧,这儿有小秋伺候就够了。""皇上......是。"知云犹豫了下,仍是退出了他逾矩闯入的流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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