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狗脾气坏,不打一声招呼,呲的一下飙了出去,飞溅起无数狂沙。给他留下了一车屁股的尾气。班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幸好闪得快,不然高低喝上两口。他观望四周出没的人类,试图找到可以求助的对象。凌晨两点二十八分。无名海域。金溶溶的地平线早已被诺克斯吞没,海与天的边界模糊晕染,柏油公路偶然飞驰过一两箭星火,他远远看去,依稀能辨道路两旁微白小脚的树干,并没有人家居住附近。耳边偶尔捕捉到来自远方岛屿的,一两声神秘又古怪的叫声。万籁俱死,适合打啵。班斐脑子里不合时宜闪过这么一两道想法,又蓦地失笑。跟谁?那一言不合就飙车扬沙的小鬼?躁得跟个黄毛小山雀,开嗓可不得吵死他。班斐从裤兜里摸出另一部手机,准备唤醒他还在梦中的弟弟,给他一个千里救兄的机会。他正拨着号,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行迹可疑的黄色小点。?在他尚未看清的这一刻,黄色小点高速奔跑,滚成了黄色小球,更携着滚滚白沙朝他奔袭来。??再然后。身高169cm、体重93磅的超级小黄牛昂着她的硬头锤,用一往无前的可怕气势,重重撞击了他的胸腹。男生高挑优越的身段发挥了美学优势——这一刻,它呈现出一条美丽又耀眼的抛物线。咻的一声。飞了出去。飞了。出去。???直到被铲进沙子里,吃了两口咸鲜沙子,班斐还没回过神来,记忆被胸口疼痛拉扯得模糊,就跟断了片似的。刚刚有什么东西撞飞了我?很硬的嫩黄色牛角吗?海边还有人放牛的?穿着黄色小外套的超级小牛气势汹汹插着腰,“姓梁的有种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班斐:“。”班斐:“我没种。”giegie果断躺平。稚澄噎住。半点骨气都没有,还是不是爷们哪,害得我没法借题发挥第二脚!稚澄只好愤愤不平往回走,后头飘来哥哥的薄荷音,“我脚扭了,走不了。”稚澄腹诽,关我屁事。“看来今天运气不好。”他似乎认命般叹息,“只能等好心人路过把我捡回去了。”稚澄:“……”稚澄骂骂咧咧跑了回去。班斐已经半坐起来,他并没有撒谎,她那一把巨力头锤不仅把他锤飞,他的脚踝还好死不死撞上只埋在沙子下的啤酒瓶。见稚澄不信,他主动捋开裤腿跟白袜,露出脚侧那一块肿得老高的骨头。稚澄愈发爆火,“什么垃圾人啊海边扔垃圾怎么不把他妈给扔了!”要是让她逮住,高低得把啤酒瓶塞他眼儿里带走!虽然不情愿,稚澄还是把人扛起,朝着她的哈佛大狗走去。大狗被她停在了400米开外,她还得走上一路。晃呀晃。月亮都仿佛晃碎在眼底。班斐被扛得并不舒服,女孩儿的骨架太小,硬棱棱架着他的腰腹。而且这家伙生了整晚的气,脑子热,手脚也热,没一会儿她就烫得跟个小火炉似的,汗珠滴滴砸进海沙里,仿佛能透过衬衫,把他滋滋给煎熟了。好不容易挪回哈佛大狗旁,稚澄撅起屁股,把祸害塞进去。那一截小脖子发着热汗,热烘烘又不加掩饰地,伸到他眼底。小小的,嫩嫩的,却随了主人的暴脾气,每一根筋儿都充满了韧劲,它们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着,像一群不败的小将军。他张嘴咬了口她脖子青色小根块。声音脆脆的。?稚澄弹了起来,脑袋撞上了车顶,她嗷的一声,“大胆9917,你竟敢暗算我?!”她满脸不可置信。她出车又出力,什么人哪这是。“嗯,暗算你。”班斐懒洋洋敞着四肢,“快来报复哥哥吧。”以为她不敢吗。稚澄当即亮出她那两颗战斗力斐然的小虎牙——瞧瞧!她的前男友们可或多或少惨死这凶器下!小虎牙泛着银亮的光,深深刺进男生那修长的颈段。没等她报复完,她肩膀又被咬了口狠的。??!!!这还得了!稚澄忙松嘴,也照着他的肩膀叼了口。手臂,耳朵,脸颊,就没有一处能逃得出她小虎牙的统治。下半场并没有换人,稚澄两条螃蟹小腿还扒拉在车门外,被哥哥捧着小腰带了进来。哥哥半搂着人,勾上车门,关上车窗,将那一线夜风挡在他们之外。哥哥低头亲了她口。第一个吻。不太正式的。嘴唇又薄又凉。稚澄想起她被杭颂雅怂恿,第一次生吃牡蛎的经历。牡蛎是冰镇过的,她挑了个卖相最好的,用一柄细长雪亮的开蚝刀撬开了密合的壳,溢出丝丝缕缕的冷气,指尖被冻得发麻,因为抗拒生肉,她什么酱料也没有拌,草草淋饱了一层柠檬碎汁。稚澄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吸溜一口。咦。不难吃?牡蛎冷肉像果冻般,染着柠檬的酸,饱满滑进了她的喉咙,泛起一种矿物质的咸腥,很快它被白葡萄酒的清甜余味冲散。哥哥中指以及无名指挟过肌肤,似有若无擦过她耳根盘着的贝母骨夹。班斐游刃有余咬她的唇,暧昧问她,今晚吃了什么。稚澄被他亲得晕头转向,老老实实,“吃了臭豆腐。”班斐:“……”破坏气氛,你是可以的。班斐鼻尖碰她颈,轻不可闻啧了声,“你好臭。”?稚澄立即气鼓鼓瞪他。女孩子怎么能说臭呢?懂不懂社交礼仪啊?班斐从她嘴里吸了一口饱满的怨气,第一次把女孩子亲到生气,可真新奇。他胸腔微颤,吐出低笑,“糊掐掐。”“???”你是不是骂我。别以为你轻声细语面容带笑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对各种脏话异常敏感的稚澄觉醒猎杀天赋,“你骂我!”她笃定。她是听不懂,但她语言天赋跟直觉告诉她:这三个字绝不是什么好词儿!哥哥竟歪了头,仗着海拔高,顺势摸头捋毛,“小八级。”“!!!”他果然用方言对我做法行凶!!!稚澄穿了一件奶黄带冰橙的小雨衣,半透明的质感,很轻很奶糯,他伸手碰触,里头的奶橙色小背心都湿透了,整座城市都在下奶油暴雨,热得能融化他皮肤。稚澄非但不害怕,还睁着一双晶石猫眼,亮灿灿地望着他,肉肉的脸颊兴奋得通红。有一种未被男女文明污染的愚蠢的清澈。“真要哥哥吗?”他散漫地笑,“你忘了顾屿之说的,我是个烂的?就不怕我吃干抹净把你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