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是姜王之女,可青青喜欢,喜欢,玩一玩,开心就好。镇宗之宝,说起来多贵重,可放在那不用也是摆设,不如她拿来哄人开心,青青再拿去哄钟意的姑娘开心。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无外界因素干扰,没准能成。前提是她得剁了姜王,再转身剁了燕王。压力巨巨大。柳眉理不直气也壮:“我要回去继任宗主之位。”女子听傻了:“你抢了镇宗之宝,不思反省,还想回去继任宗主之主?你想得美,长老们也得答应啊!”“不答应?”她负手而立,眼神悠远,以淡然的口吻说着惊悚的话——“不答应,那就死一死好了。”不是她自夸,以她能耐、资历、对宗门做出的贡献,宗主之位再过几十年都是她的。姑姑的野心、怒火柴青一概不知,此刻,她正如梦似幻地趴在客栈屋顶,紧张得脑门流汗。明明是来做好事,偏被她弄得像做贼,她暗暗唾弃一番,想以帅气的方式出场,又颇觉羞耻。总的来说,在姜娆看来,她已经半月没出现了。冷不防冒出来,怎么想怎么怪。柴青怀里揣着救命药,不敢掀开眼前的那片瓦。不厚的一层瓦,猛然有了山一样的厚度,遮挡她的视线。她放开内力去听。不算浓烈的阳光穿过一层层枝叶,树叶随微风摆动,店小二忙碌碌地走在长廊,没有半点武功底子,脚步沉重。士兵们轮流换岗,视线越过几间房,荣华压抑的咳嗽声传来,听动静,挺热闹的。远处、四围,声音如流水汇聚于耳,唯独屋顶下方安安静静。听不到狸奴和厌奴沉静有力的心跳声,大善人在猫窝里翻身,然后翘着腿舔舐后腿上的毛。宗师的耳力、修为用来观察这些东西,着实大材小用。一连串的声响在脑海自发形成画面,柴青生了疑心——她确认房间里有人,可为何姜娆一动不动?她在做什么?很快,簌簌的声音流至耳畔,柴青眼睛一亮,忍了忍,还是没敢上房又揭瓦。她支棱着耳朵。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响声。继簌簌声后,房间再度恢复寂静,落针可闻——柴青很纳闷,好奇心变成猫的爪子在心坎挠呀挠,姜娆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动了?姜娆心死如灰地躺在床榻,门窗紧紧闭合,外衫落在地面所铺的羊毛毯,她怔然望着头顶的帷帐,想得发疯,念得发疯。想去穷极巷找人。害怕拖累坏胚子。想她坏坏的笑和那身花花绿绿的棉袄。才与心上人重逢,没温存几日又要诀别的苦好比一碗黄连水不打招呼地灌进嘴里。吐不出来,只能咽下去。不能说苦,要笑着接受。姜娆很难过。疯狂的念头占据她的心,心得不到欢愉,于是她只能对自己的身体动手。单薄的中衣比雪白,姜娆闭了眼,喃喃唤了声“柴柴。”柴青吓得有那么一瞬没控制好内息。被发现了?她侧耳倾听——不像啊。渐渐地流入耳畔的声音多了好多,有停停喊喊的“柴柴”,莫名急促的呼吸,听着听着,见多识广的柴青耳根染红。不是罢!不是她想的那样罢?这……她无措地搓搓手,心想:这多让人难为情呀。想不到姜娆面上不显,背地里竟对她情根深种,说好的逢场作戏玩一玩呢?怎么玩到自个身上去了?她在摸哪?唔……喘什么?很累吗?她满脑子冒着粉色泡泡的问号,心跳不争气地乱了节拍。疯了疯了。知道你疯,原来你这么疯!她脸红脖子红,脚趾诡异地和姜娆同步蜷缩起来——好刺激怎么办?若她喊的不是自己,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姜娆在做这档子事的时候嘴里喊旁人,柴青登时惊醒:那还不如喊她呢!十八年来的定力遭到残酷的挑战,春水镇的柴柴姑娘小手无处安放。抬起,落下。又抬起。愣是不敢碰那片瓦。一滴鼻血滴在青色的瓦片,柴青不敢出声,任由鼻血往下淌,只管趴在屋顶当块倒下的木头。约莫是漫长的两刻钟后,姜娆弱弱地哭出声。柴青不敢想那靡靡美艳的画面,偏生那些东西拼死了往脑袋里钻。分明姜娆已经没那啥动静了,脑瓜里还在回荡靡靡轻颤的声响。要命。要姓柴的小命了!她重重长吸一口气。宛若咸鱼瘫在床榻的姜娆脊背一僵,继而杀气四起,眨眼间穿好衣衫,仿佛背着柴青学了什么‘瞬息穿衣法’。——“滚出来!”一枚毒针穿透头顶的瓦片朝柴青射去!柴青拍着胸脯避过,一溜烟地没了踪迹。姜娆脸色时红时白,赤足来到窗前,才确认好花窗关得严严实实,窗外传来三短一长的叩击声。怯怯的坏猫儿怯怯地“喵呜”一声。“……”姜娆还算冷静的面容霎时崩裂。如果能以颜色划份物种,她现在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大红灯笼了。红灯笼踉跄摇曳,嘴唇发抖,音色绷不住素日的清冽,藏着一股子惊慌——“柴?”她全部的力气只敢供她吐出一字。花窗外窗户下面沉默一息,很快传来害羞的回应:“是我。”“……”完蛋了。姜娆不想活了。双手捂脸,腿脚站不住地原地晃了晃,才被满足的欲念与疯狂同时攻击她的大脑,她喘不过气,嗓子干涩。“你……”她聚起毕生的勇气,问:“你看到了?”她应该是盖着锦被来着。但她脑子混乱,又想不清有没有盖。“没……”姜娆呼吸一滞。好在柴青大喘气地接了一句:“没看见,听见了。”听见?姜娆脸上热度不散。隔着一扇窗终究不能好好对话,柴青急得头顶冒烟,刚要说“求求你放我进去罢,我只是听见了而已”,眼前的那扇花窗倏然打开。姜娆侧着身,光打在她的侧脸,肌肤细腻,红彤彤的,隐约能从眼角眉梢分辨情.动的潮.湿。柴青不好盯着人不放:“你先退开。”出糗不想活了的九州第一美人匆匆忙忙退开两步,下一瞬,柴青翻窗进屋。两人的距离更近了。沉默。沉默是二月的春风。风来了又走,正如春.梦了无痕。柴青脚趾抓地,局促地像娶不着老婆干着急的小坏胚,姜娆没脸看她,开心她来,又羞恼来得不是时候。怎么就这般巧?她神色严峻地展开思考,回想自己有没有发出不够动听的声音。美人侧颜极美,面色冷肃,猜不透她的所思所想,柴青不敢放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