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人不留财!」那人倏然转过身,「大盗燕白羽在此,速速下马!」「你……」云若无瞠目结舌,「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从这儿走,你怎麽会……」燕白羽脸上尽是促狭的笑容,「我是大盗,当然无事不知,所以预先在这里准备绑架一个叫云若无的家伙。」「你就是这样嘴硬。」云若无突然气恼不已,「我没什麽跟你说的,想抓人,那就决一死战吧。」「打就打,反正你是逃不了了。」燕白羽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云若无心中一酸,从头到尾,他没有听到过一句自己想听的话,如果有心,为何吝啬一句话?如果无意,又何必追来?含怒道:「你再不让开,我要放马冲了。」等了片刻,见燕白羽还是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云若无气不打一处来,策马便冲了过去。燕白羽敏捷地一闪身,双臂猛力扣住了马缰,那马受惊,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险些将云若无掀下马。腰间一紧,已被抱住了。云若无急怒交集,为什麽他总是这样不顾自己的心情,不管自己的感受?猛力一鞭就抽了过去,「啪」的一声,正打中燕白羽手臂先前受伤的地方,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衫。云若无大惊失色,一跃下马,抓住燕白羽的手臂,慌乱捂去,鲜血从指缝里不绝地冒出,滴在了地上。「笨蛋,你干嘛不躲?白白挨一鞭,你疯了?」语气极为痛惜。燕白羽另一只手臂一用力,便将云若无扣入怀中。「跟我走,若无,跟我去浪迹海上,我们一辈子不分开。」燕白羽眼中闪著快乐的光,「我知道我身分低微,配不上你,你走了,我也不敢拦。可是没有了你,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麽活……「所以,我下了决心,一定要带你走,如果你不肯,我就抢人!无论怎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觉得你太霸道了吗?」云若无绷著脸。「假如我受了伤,你看都不看一眼,我会立刻走。可你不但看了,而且很心疼,那我怎麽能放你?」温存的吻落在云若无的耳垂边,「我喜欢你!」云若无似触了电一样,浑身一颤,他想听的,不就是这句话吗?「没听见!」不知怎的,云若无平生第一次任性起来。燕白羽哈哈大笑,「不要紧,以後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说给你听。」揽著云若无的腰一跃上马,纵马向海边疾驰。「放开我,你这个霸道的海盗!」「不放,我已经找到一个岛,有山,有树,有水,没有人,我们可以一起去隐居,栽花种果,养几只小猫小狗。」「谁答应和你去了?」「你怎麽也学起我嘴硬的毛病了?还有啊,我决定管那个岛叫猫狗岛,你看怎麽样?」「真难听,不如叫龙眠岛。」「好,你是主人,依你!」「谁是主人啊……你骗我!」「哎哟,别打,我要是流血而死,你可就寂寞了。」「混帐海盗,我饶不了你!」马蹄扬起了烟尘,向远处疾驰而去。第三章陈知府之死引发大乱,官府发下海捕文书,到处张榜通缉燕白羽,连朝廷也大为震动,派镇海将军移师东海,剿灭海盗。云悠扬得知这个消息,心中冷笑,只要舍得出银子,哪有买不下的官?陈知府死得突然,乘陈府忙乱之时,他已将陈知府历年收取的贿赂盗窃一空,罪名自然推在燕白羽头上,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万事顺心,唯一气恼的,就是云若无竟然不回云府,去向不明。据推测,极有可能跟著燕白羽出海,这令他怒不可遏,吩咐海上行船的人搜寻云若无的下落。身为云家人,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丢云家的脸,一定要将云若无带回来。哪怕,带回的只是一具尸体!云悠扬攥紧了拳,从小他就不得父亲欢心,被视为病弱无用之人,可他在经商方面极有天分,云家百年基业在他手上更加发扬光大,父亲不得不倚为助手,这也是他唯一可以证明自己实力的地方。因此云氏家族事业在他心中至高无上,只要云家昌盛,他会不择手段,牺牲一切,包括云若无在内。任何阻碍云家的人都要死,燕白羽就是典型!云悠扬眼中杀气一闪,立刻吩咐管家云忠,密切注意镇海将军的动向,只要对方一出现,自己就迅速上门,拉拢结交,以确保云家在东海能垄断航运。※※※赶了一天的路,燕白羽与云若无已近海边,但是天色渐黑,燕白羽怕失了武功的云若无太累,便带他进了一家名叫福来的客栈。掌柜的机警地靠了过来,「您老要住宿?小店现有天字号上房。」燕白羽一点头,旁边的夥计便迅速带他们进後院,单独开了一个幽静的小四合院。合上门,云若无便笑道:「这些必是你的人,看一个个恭敬的。」燕白羽用力抱住他,低笑道:「聪明,不愧是我看上的人。」云若无白了他一眼,突然狠狠一脚踩下,「死海盗,老实点。」燕白羽痛得大跳,连忙收回正在乱摸的手。门板轻响两声,那掌柜闪了进来,忽见两人亲腻之态,不觉一呆,顿时变了脸色。云若无羞怒交集,急急背转过身整理衣裳。燕白羽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两声掩饰,「阿成,下回进来之前先敲下门。」那阿成二十出头,平时颇为伶俐,今日却阴了脸,「头儿和咱们兄弟一向没这些规矩,如今怎麽全改了?」燕白羽目光一冷,顿时不怒自威,「明天我就回海上去,你安排一下船只。」阿成瞟了云若无一眼,「头儿是一个人呢,还是两个?」「两个,他是我的人,见他如见我,我的脾气你知道,得罪我没关系,要是得罪了我的人,我会一个个全剐了。」「什麽?」阿成失声而呼。云若无大恼,砰的一拳狠击在燕白羽小腹上,「你再敢胡言乱语试试?」燕白羽没躲闪,挨个正著,疼得龇牙咧嘴,脸上却满是笑容,「打是情、骂是爱,要不要再来两下?」阿成立脚不住,「头儿,我有话跟你说。」拉住燕白羽便走到了院中。燕白羽不耐烦地道:「什麽事?」「头儿,你说那个家伙是你的人,究竟是什麽意思?」燕白羽抱著双臂,上下打量著阿成,「你在海上待了快十年,这话也听不懂?海上不准带女人,兄弟们寻个喜欢的人结契是老风俗。我如今有了若无,回头办个礼,以後他就名正言顺是我的人了。」说到高兴处,已成了自言自语。阿成脸涨得通红,「头儿,我一直都喜欢你,想跟你结契好几年,你总说我还小,等我长大。可现在,你竟然喜欢了别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