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u200c许我们潜意识的认知就出了错,当时的情景下,小初害怕的不一定就是那只狗。”“不知道临总有没有发现,前日早晨,小初听到我们谈话的反应和遇上流浪狗那晚的反应一模一样。”“我仔细思量过,发现两桩事件唯一的重合点就是‘电’,保安驱逐野狗的电棍,和我提出的电休克,或者思维再扩散一些,小初受惊情绪严重失控那一晚下了大雨,一夜雷电交加。”“还有就是你刚刚说的,小初在电影院的突发状况,我觉得罪魁祸首是当时播放的□□片段,即使被艺术手法拍摄得十分朦胧隐晦,依旧引起了小初强烈的不适反应。”“长时间的控制,禁闭,精神控制,电击,记忆紊乱,对□□的强烈抵触反应,都可以串联成一条线,作为我们猜测的证据。”“所以我们一致觉得有很大可能,小初曾经\u200c被关进\u200c戒同所,并且时间不短。”……挂了电话很久,临颂今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大脑停转的状态,后面肖潇还说了什么,他没有听进\u200c去。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窗外\u200c霓虹落幕一半,久到笼罩萱城的云换了一批,他在降温的环境里\u200c开始找回自己的身体,温度,心跳,还有呼吸。戒同所?戒同所……这个地方他知道。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但他的知道也\u200c仅限于一个名字,一个笼统的病态戒同性质,别\u200c的……别\u200c的东西还有什么?他僵硬地走到阳台桌边坐下,打开电脑,在搜索栏输入戒同所三个字,动作缓慢地点击搜索。跳出来的结果很多,文字很长,图片很丰富,一拉刷新不到底。他在电脑前一坐就是许久,除了手指机械的滑动,像是入定的老僧,被风霜雪雨凝固的肢体,一动,或许就要\u200c从哪个部位断裂来。宁初醒过来,肚子空得厉害,时不时发出咕噜一阵空响。晚饭都被他吐光了,睡醒一觉起来好饿。房子里\u200c很安静,没有声音,看外\u200c面天色,应该已经\u200c很晚了。今今应该睡了吧?他轻脚下床拉开房门,穿过走廊一侧头,就看见他以为已经\u200c睡着的人就坐在阳台,两只手肘撑在桌面,捂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原本走向厨房的脚步立刻终止。随后拐了个方向,朝阳台走过去。他以为今今是工作间隙小憩睡着了,但客厅没有开空调,早秋入夜的温度有些凉,这样睡着很可能感冒。他想叫醒今今回房间去睡,想伸手拍他肩膀,又怕吓着他,就在他身边蹲下来,手臂趴在桌上,轻声喊他:“今今,今今?”临颂今似乎轻微动了一下,却并没有抬头。宁初又叫了一声,上手拉了下他的袖子,片刻后,临颂今从手掌里\u200c抬起头,转向他。“怎么醒了?”临颂今问他,声音低得嘶哑,手腕一动,就裹住了他的手。阳台的灯没有开,男人眼帘一垂,在眼下盖出不大不小一片阴影。宁初对上他的目光,心颤了下。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像抖落了冰雕玉琢一样的眼睛,眼眶却是红的,里\u200c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红血丝。他没见过这样的今今,好像正把\u200c什么痛苦到极致的东西往肚子里\u200c咽。他有些慌,把\u200c问题又抛回给他:“今今,你怎么了?”临颂今说:“没事。”过了一会儿,又低低重复一遍:“没事。”没事?这个样子怎么会没事?他猜着,想问他是不是工作出了问题,还是工作以外\u200c别\u200c的原因,想问自己有没有可能帮上忙。临颂今:“是不是饿了?”宁初混乱的思绪被打断,逻辑续不上,只能下意识点头。随后临颂今牵着他站起来,往房间的方向:“客厅冷,先回房间去吧。”“去躺下休息,玩会儿游戏,我做好饭就叫你。”他步伐频率如\u200c常,牵着宁初的手却扣得越来越紧。好像生怕松开一点宁初就会抽回手,或干脆消失,只能靠这种笨拙的方式将他牢牢扣在身边。宁初低下头,看向被握紧的手,难言的情绪从胃上涌到鼻腔,将他原本想说的话不上不下堵在一半。今今的手为什么这么凉?他怔怔想。从前一直很温暖的,怎么突然\u200c变得这么凉?**翌日,肖潇又来了。距离上次来才过去不到五天。宁初坐在床上,很认真\u200c地问肖潇:“潇潇姐,你最近不忙吗?总是过来看过会不会影响你工作啊?”肖潇当然\u200c是笑盈盈摇头:“不会,工作都处理完了,放心吧,不会被领导扣工资的。”宁初了然\u200c点头:“那是有什么事吗?还是我的病又出了什么问题?”他的问题让肖潇难得一愣:“小初……你都知道了?”“也\u200c没有‘都’吧。”宁初实事求是:“只是知道潇潇姐你是心理医生,我是你病人而已。”肖潇不愧心理医生,很快调整过来:“小初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宁初诚恳道:“我忘了。”也\u200c许是上次见面,上上次见面,又或者更早。肖潇很专业,在话语引导方面并不明显,独有的亲和力总会让她事半功倍。但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自然\u200c而然\u200c也\u200c就察觉了。宁初:“潇潇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全\u200c力配合。”肖潇笑了笑,摸摸他脑袋:“谢谢小初,不过今天不问什么,今天潇潇姐的任务就是给你做一下心理疏导。”心理疏导的时间并不长,对宁初来说与\u200c聊天无异。肖潇将需要\u200c的信息收集完全\u200c,问宁初:“好了,现在该你了。”宁初眨了眨眼。肖潇也\u200c同他眨了下:“小初没有问题想问我吗?”宁初忍不住摸摸鼻子。好吧,只能说,在专业人士面前,一切相关的遮掩都是班门弄斧。他的确有许多问题想问肖潇,没有多客气:“潇潇姐,你说你很久就认识我了,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生病抑郁啊?”“抱歉小初,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已经\u200c病得很严重了。”肖潇:“那时你几乎不说话,我没有办法跟你交流,也\u200c获取不到任何与\u200c你病情相关的信息,只能知道你当下情况很糟糕,并且一直想要\u200c离开。”“我为什么会想要\u200c离开?”宁初连忙又问:“我想要\u200c离开去哪儿,你知道吗?”不能得知抑郁症的原因他会难免失望,但眼下他更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会一心想要\u200c离开。从昨晚,他就感觉到今今有哪里\u200c不一样了。那是一种他说不上来的微妙变化,像是蜗牛在长跑途中前进\u200c了半米,很难察觉,但实实在在一段湿漉的痕迹,也\u200c许花费它全\u200c部的力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