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情绪,她只是觉得闷得慌,可这日风朗气清,本是个十足的好天气。杳杳以为此事能告一段落。……那日杳杳和知闲亲自去贡院接匪年回来。匪年是肉眼可见的疲累,大概这几日都未睡好,贡院隔间既窄又冷。吃睡皆挤在这小小一方天地。好在匪年多年行军的经历,叫他不至于不习惯这样艰苦的环境。他精神还算勉强能撑得住,杳杳看到陆昶晟出来时已是脸色铁青。二人不多说什么便要各自回府休息了。匪年足睡满了一天,第二日起来漱洗之后,杳杳才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同他详说了。“你怎的把手头所有的银票都给了二婶娘。我若未归你用钱之时,可要怎么办?”匪年就算不喜杳杳同姚家走近,也是很有分寸的替杳杳考虑,不忍对妹妹说一句重话。杳杳却觉得无妨,她乐观地想,“总还有知闲给我帮忙。”匪年想得比杳杳要多上许多,杳杳一次给了他这么多银两,想必要将姚二爷的胃口撑大,日后这事恐怕还没完。杳杳倒不觉得自己鲁莽,“二婶娘算对我有恩,哥哥你是知道的。再者说,我这也是救急。”匪年也不想过多责怪妹妹,她一个小姑娘要应对这复杂的亲属关系,实在是难为她了。杳杳的世界,人总是非黑即白。二婶娘既然对自己有恩,那她便是个好人。匪年却知道,在姚家这样的家族里浸淫多年,纵然从前是个好人,如今怕是也剩不了几分良心和真心了。佟四爷对匪年的京试颇为上心。休沐之时特地将匪年和杳杳叫去,听他讲了这几日的考题和他所做大致回答。杳杳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便一个人坐在旁边抠手指。佟四爷有意无意的将眼神瞟向她。这几日见她次数不多。杳杳脸上表情没有往日丰富,情绪也低落了几分。他其实有些怨气,直觉告诉他,她情绪不高极有可能是同怀柔侯有关。“听说前些日子姚家来了人,似乎还遇到了什么难处?”杳杳并未吭声,匪年接过话头同四爷说起。“是我二叔和四叔来了,四叔的儿子也参加了今年的京试,同我在一场,只是我们并没碰上。至于二叔家,似乎出了些事情,我那位堂弟在京城犯了事儿,如今不知偷跑到了哪里去躲了起来,只管问爹娘要银子,死活不肯现身,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人应当也能摆平。”哥哥回了府,这些事情自然也不需要杳杳再操心。甚至姚家后面有没有再来人她都不甚清楚,每日只管同知闲准备着她的婚仪,如此混日子罢了。佟四爷心里却想着,杳杳现在难过便难过吧,她年纪还小,过不久便会把这一茬儿丢到后头。姑娘过了年也不过才十六岁,来日方长,纵然是恨他也好怨他也罢,李赐是绝对不行的。“考试已毕,你兄妹二人便在府上静待放榜之时,不要到处乱跑了,小心惹上是非。”杳杳并未听出佟四爷这话中的意思。他本也无事,还能逛去哪里。京试放榜是在二十日之后,杳杳在佟府里两耳不闻窗外之事,一直挨到那日放榜,匪年不紧不慢的先是沐浴更衣,又向先圣画像恭敬的敬上三柱香,杳杳倚在门上等了又等,知闲更是想直接揪了匪年便走。如此郑重的过了一套大礼,匪年这才领着两个妹妹出了门。她们果然去迟了,榜前已经围了好大一堆人,想要挤进去都成问题。“哥哥怎的一点都不急,枉费我起了个大早。”匪年在人群后立着,垂头看看有些无奈的妹妹们,“急也无用,成绩就在那儿挂着,左右也不会跑了。”她看杳杳费力的点着脚尖,“你同知闲在家中坐着多好,我回去说与你听,不必到这里同人挤在一起。”他说着正有人挤了过来,匪年赶忙将两个姑娘护到一边。知闲拉着杳杳走向一边,“咱们分开找,还能快些。”大概是怕人多踩踏,今日朝廷派了多人到此维持,杳杳抬头正看到怀柔侯带人从此经过。她赶忙低头,走向另一边,并不想面对他。她心思正乱着,二婶娘却不知是从哪里冒了出来,“你怎的一个人在此处,匪年呢?”杳杳被她大力拉出人群,她觉得二婶娘今日力气似乎格外的大,怕她跑了一般,“哥哥就在那边,二婶娘要见他么。”“哦,正巧了,我确实有事找他。”杳杳回头正要唤哥哥过来,突然被人从身后敲了一闷棍,立时便意识全无。作者有话要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