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公。”紫英站起身道:“师公您呢?”宗炼温声道:“师公还有话和你师父说,去吧。”“是。师公,师父,紫英告退。”冕旒看着慕容紫英离开的背影道:“挺喜欢的,若是……若是再能活泼点便好了。”“若是活泼些,就更像是玄霄、夙玉和天青他们了,是否?”宗炼一眼就看出冕旒所想,叹道:“你若这般说,那孩子听见了定然是会伤心的。而他自然不愿让你我为难,心中不适也不会说出来,你这木头脑袋定然发现不了……唉。”“师父你放心,这种话我当然不会当着紫英的面说,因为……我懂的。”冕旒缓缓道:“被别人当做替身的感觉很不好,我知道的。”宗炼沉默半响叹道:“玄旒……我知你不凡,只是你既然是我琼华弟子,就要记得以琼华为重。”冕旒颔首:“弟子明白。”宗炼顿了顿叹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玄霄,我等已经将他冰封在冰炎洞之中。”冕旒大惊道:“师父?!这是为何?!”“纵然是因为阳炎入体心神失控,但他险些将你斩杀当场,即便你避过要害也是九死一生,我怎能不怒!”宗炼长叹道:“我那时心中怒极,夙瑶请我和青阳重光一起出手冰封玄霄,恰逢他再度发作打伤了给他送饭的弟子,我便再不犹豫,答应了下来。”“可是——”“当时我心中确实恼怒,却也并非是因怒才下此决心,只是少了几分犹豫罢了。”宗炼叹道:“玄霄之力你也看到了,长此下去便连我等也不是对手,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就来不及了。更何况若不如此,一旦他阳炎彻底失控,他也难逃被阳火反噬,自焚而死的下场。要知道夙玉——”冕旒心中一凛:“夙玉师妹难道……死了?”宗炼长叹。“那天青呢?!”冕旒心中不详越发慎重,见宗炼紧皱这眉头,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师父!天青呢?!”“夙玉寒毒入体,天青便出手用自身灵力替她调和。只是望舒寒毒何其凶险,纵是万分小心,天青依旧也被寒毒倾入。”宗炼闭眼道:“据我上次见他已有数年,只怕……”冕旒咬牙道:“也就是说,我们四个人,两个死了,两个和废人一般被拘于一隅,困于方寸之地?”宗炼不语。“呵,哈哈哈!好!真好!”“玄旒……”“师父,我并不恨。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恨的。天青和夙玉的选择也是他们的决定,他们都未曾后悔,我又有何恨?!”冕旒咬牙道:“我又有何恨?!”“又有何很?!”——只是心中这翻腾不息的感觉又究竟算是什么呢?炽热的,灼热的,仿佛将人的心智都要融化了一般的剧烈情感。无法描述的,让人痛苦的感觉。“玄旒!”宗炼喝道:“冷静下来!”“师父……请你先出去吧。”冕旒闭着眼淡淡道:“弟子想要……静思一下。”宗炼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最后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一番长叹。“呵呵哈哈哈哈哈!好!好!夙玉死,天青亡,玄霄冰封,好!好!”这般所作所为,皆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夙玉和天青走时直言不悔,他稍稍恢复气力别借助灵力劝说玄霄封印羲和,废弃自身所有阳炎之力被拒,这些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没有任何人逼迫他们。他为何要恨?他不恨,他不恨……他怎会不恨!夙玉倒也罢了……可是,可是另外两个人……【天悬星河,自然令人心中开阔。旒师兄不这般认为吗?】【哎,旒师兄也不要天天闷着苦学苦练,要知道只有见得多了才能懂的更多嘛。】“霄师弟……天青……”他怎会不恨!……可是,他又能恨谁呢?【你想要看看他们的未来吗?】“校长?!”【你想要看吗?看在你突破第十重的份上我可以让你知晓哦。】冕旒毫不犹豫道:“我要看!”【呵……这般气势,倒是和你姐姐像了个十成。也是,你们今生本就是姐弟。只是……你看了,莫要后悔的好。】之后整个室内静默了下来。但是,变化却在悄然发生。空无一人的石室之中,清澈的流水以冕旒为圆心开始震颤起来,水波荡起一层层的涟漪,肉眼可见的红色从冕旒身上升起,却也有蓝色的清气盘旋身体,散而不散。“哈哈哈哈哈——!!”冕旒突然放声大笑!“好、好!好一个苍天弃吾!好一个苍天弃吾!”——他该恨谁?“好!”——他不知道。“这般有趣,我怎能不参与其中!”——既然不知道恨谁,便去找一个来恨吧。“怎能不参!与!其!中!”☆、第六回双九之日冕旒一睁开眼就知道自己回到原体之内了。与叶孤城的联系却没有让他平静下来,恰恰相反的,正因为这种联系若有若无相距极远,更加加深了他心底的那种烦躁和暴怒。苍天苍天,何为苍天?心头有什么在不停的躁动,骨头上似乎附了一层寒冰——冷,好冷,几乎冷的无法呼吸,似乎连手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可是明明冷的似乎连生命都要凝滞了,心头的热火却在不断的躁动。它在咆哮,在嘶吼,在疯狂!完全被冰冻的身体只有心脏还是火热的,这股仿佛焚烧灵魂的热度蜿蜒之上进入脑海,闯入心灵,将整个意识染红!苍天苍天,何为苍天?神魔神魔,何为神魔?“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好冷,好疼,好热,好痛!有什么仿佛在酝酿,致人疯癫,致人癫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青鬼界苦守,玄霄东海囚困,千年春秋,遥遥无期。“哈哈哈哈哈哈——!!”——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好一个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千—方—残—光—剑——!”只见站立于地的白衣青年衣袂翻飞,长发无风自动,眉眼艳丽如画,嘴唇却青白发紫。乍得看去当真宛如厉鬼,好不吓人!蓝与红的灵光绕着青年的身体回旋碰撞,竟发出声声金石之声!恐怖的剑光自青年身边四射开来,数十数百数千,竟是无限增长,光辉夺人,不过瞬息之间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就在转瞬之间化作泡影!不够……远远不够!他还在期待着什么,迫切的希望着什么,想要通过什么行为将身体的冷,心头的热和无处不在撕裂般的痛苦发泄出去!宫殿坍塌,那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咸阳宫。所有人都被惊动。正在早朝的嬴政微微皱眉,比起坍台下惊疑不定的忠臣,嬴政显得极为淡然。他的右手食指在御座上轻点两下,明明是不大的两声,却让整个正殿骤然安静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