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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隋越想越觉得他们不应该如此,明明很相爱的人呀……怪谁?怪来怪去,段隋觉得合该怪那个奸丨夫。“想要趁虚而入,也不问问段爷的拳头答不答应!”··段隋走远,傅九衢总算顺下来一口气。忍他!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恰在这时,窗口传来“咕”的一声,银霜扑腾两下翅膀就落了下来,看着他走来走去。傅九衢眼梢一动,勉强压住心里的情绪,朝银霜抬起胳膊。那鸟儿极通人性,欢快地落在他的手上,亲昵贴头。“夜半人不寝,三更等落花。”一行娟秀小楷映入眼帘,傅九衢再没有半分脾气,脑海里只有那个闲坐窗前,磨墨写字的姣好女子……··河岸的小脚店里,沈光栋坐了大半个时辰,傅九衢才带着人匆匆赶来。这人长得五大三粗,很有欺骗性。其实行事谨慎,是皇城司里能力出众且靠谱的人,要不然当初傅九衢也不会把他提前埋伏到扬州来。“来迟了,让你久等。”傅九衢走近,朝他拱了拱手。沈光栋赶紧还礼,欠身道:“卑职职责所在,郡王别客气。”傅九衢摊开手,示意他坐下来。沈光栋虚虚地坐下,“卑职派人跟了郁渡这些日子,他行踪单一,不见半分异常……”从汴京回来,郁渡闲了有两三日,就去了勾栏授艺。扬州十二楼有个乐班,在那里习艺的乐工不少,郁渡是从汴京来的师傅,教授一些燕乐伎艺,很受乐工喜欢和推崇。“郁渡每日卯时出门,申时方回,中间不去他处。白天在十二楼,回到磨坊巷就不再外出,更不曾与陌生人接触……”傅九衢沉默片刻,淡声问:“行为、言语可有异状?”第558章 奇怪的老妇沈光栋思忖着,摇摇头。“此人行事端正,进退有据,不在小事上拘泥,颇有谦谦君子内秀于人之态,在十二楼很是受人尊敬。”傅九衢笑了笑。平静的面孔下看不出什么情绪,沈光栋却察觉到不悦。他不喜欢听夸郁渡的话。沈光栋迟疑一下,赔着笑道:“郁渡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他那个娘,却给人一种藏头露尾的鬼祟之感。”傅九衢看着他,“可有探查到什么?”沈光栋摸着胡须,缓慢地眯起眼。“这个郁氏独来独往,除了郁渡和郁湄,从不见生人,和邻里也鲜少往来,几乎不曾离开磨坊巷,成日就在家附近转悠。但她行事极是谨慎,出门必定仔细上锁,屋院窗角洒上香灰,回家后也不会急着开门,而是坐在屋檐下观望,至少要等上一刻钟才进家门……”他顿了顿,眉头紧锁。“还有,郁氏那个背篓里的皂角,从不见出手。一来磨坊巷偏僻,少有人问津。二来,即使有人上前问价,她也是不理不睬,头都不抬,显然不是成心出售……”说到这里,他稍稍瞄一眼傅九衢。“这么些天里,她惟一应过话的人,是郡王妃的丫头。”一个深度烧伤到毁去容貌的妇人,又背负着那样的案子,不敢堂堂正正地做人不算古怪,怪就怪在她的行事,让人不得不起疑心。傅九衢道:“沉住气,不见兔子不撒鹰。”沈光栋拱手,“卑职明白。”见傅九衢不再吭声,沈光栋又道:“今晚十二楼有个表演,为半年节而备的,郁渡会和乐工登台,郡王可有兴趣一同前往?”傅九衢:“不必了。你差人看好他们,有事来报。”沈光栋点头应声。又道:“卑职其实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摸入磨坊巷的郁家,探一探虚实。”没有郁渡在家里,少一个耳目,时机正好。傅九衢抓这个案子抓得很紧,沈光栋以为他不会拒绝,不料,傅九衢沉吟一下,仍是摇了摇头。“今晚我有要事。你安排就行,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沈光栋看一眼傅九衢突然变得暧昧不清的神色,徐徐拱手。“是。”··这个时节暑气四溢,仿佛要把整座城市融化。磨坊巷的街口,一棵老槐树遮蔽了烈日,正在玩命地开花,白色的花蕾散发出甜甜的清香,将巷子罩得凉爽而深暗。形如枯槁的妇人,佝偻着瘦瘠的身子坐在青砖石台阶上,脸被草帽上青黑的布巾挡了大半,瞧不真切。她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过路的人都会看到她。认识的人,远远避开,不敢多看一眼她那张鬼脸。不认识的人,偶尔走近看她卖的什么,目光却在接触到她的脸面和鸡爪似的双手时,飞快地弹开,更有胆小的孩子,吓得尖叫一声,见鬼似的跑开……大半天下来,没有人购买她背篓里干巴巴的皂角,只有一个好奇而胆大的人出声询问价钱,可老妇人就像睡着了似的,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矮凳上,直到那人离开才微微抬头,没有表情地注视着长长的巷子……就好像,在期待她的买主。暮色四合,老妇人才背上她的背篓,步履缓慢地走过鹅卵石的小径,回到家中。轻轻将背篓放在屋檐下,她坐下来。看着来时的路,就像平常那般,静默。夜色从天际笼罩过来,将简陋的房舍压得更为低矮。小巷里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火,只有老妇人背后的房舍黑漆漆一片,宛若孤坟。不知坐了多久,老妇人拍了拍青石台阶,佝着身子推开门,又反手关上。“我回来了。”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她摸索着拿过火折子,轻轻吹燃,将油灯点亮,举在手里往阴暗的内室走去,步子仍然很慢,脸上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随和,那张被烧得扭曲的脸,甚至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我回来了……”她又重复一遍,就好像在跟家人对话。可屋子里分明是没有人的。老妇人一步步走到床边,举着油灯停留片刻,突然幽幽一叹。“唉,我一天都没有在家陪你,生气了吧?”她将油灯挂在檐子上,在床沿坐下来。“一个人在家,寂寥伶仃,很不好受,是不是?”没有人回应。沈光栋潜在窗台下,慢慢抬头……老妇人坐在那里,神色温柔地抚着被面,时不时拍一拍,揉一揉,那缓慢的动作,像对待挚爱的珍宝,目光更是呈现出一种痴迷的状态。看着未知的虚空,诉说着她的爱意。豆大的火苗忽闪忽闪,光线昏暗得瘆人,那一幅诡异的画面莫名生恐,让沈光栋毛骨悚然,汗毛竖起……··知州大人两口子冷战许久了。傅九衢忙于前堂的公务,除了金风院不去他处,辛夷大多时候在天水阁里养胎,更是不再理会杂事,看到两个主子都这样,府里的下人渐渐有些惫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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