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贵妃提起“福哥儿”,皇帝一时也没了气。都说孩子是父母间的润滑剂,这么个小孙子也算是皇帝与许贵妃之间的润滑剂了。皇帝想着小孙子,心也软了许多,虽面上仍旧不愿给许贵妃好脸色但还是多问了两句:“听说月底要给福哥儿办满月酒,他小人家现在可能吹风?”许贵妃便恭谨的应了几声:“听说是好些了,如今看着倒有几分白胖——这个时候的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只怕我之前给他做的小衣也要穿不了了呢。”“那便好。”想起孙子那娇嫩嫩的脸蛋,皇帝的声音也软了下来,随即回过神来便又摆摆手,“行了,你下去。”许贵妃恭恭敬敬的行礼退下。皇帝原是板着脸没理她,可看着她走远了又忍不住抬眼去看,见她背影伶仃,好似清瘦许多,心里亦有几分不忍:说到底,这也是他潜邸时便跟在身边的旧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便是养条狗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一个为他生下长子的女人?想着想着,皇帝不由又叹了一口气。许贵妃自是把皇帝的心思摸得极透彻,她早前低调养病便是为着避开皇帝盛怒时的锋芒。如今已是过了许多时日,皇帝那些怒火想必也消散许多,又正好碰上大皇子府上添丁和皇帝万寿节这两件喜事,她自然而然的便寻机出现在了皇帝的面前,勾动皇帝的恻隐之心,勾起皇帝的一丝旧情。哪怕皇帝现下仍旧怀恨,可水滴石穿,总是能磨得皇帝消气。许贵妃已经熬了这么多年,如今倒也不缺这些个耐心。当然,在磨得皇帝消气之前,她仍旧是还有一件事事情要做。心里慢慢思量着,许贵妃回了延庆宫,果是见着了等在那里的三皇子,不由一笑:“三殿下怎的来得这样早?”三皇子神色阴郁,显然心情并不算好。他看了许贵妃一眼,冷淡道:“你既是请了我来,想是有事要说,何必再说这些虚话?”许贵妃只目光温和的看着他,轻笑着:“既如此,便请殿下随我一同入内说话。”三皇子今日过来确实是有事要与许贵妃说,虽满心里的憋闷,闻言还是一拂袖,抬步往里走了去。只是,因他心里有气,走起路来也是步履沉沉,神色阴冷。许贵妃不知经过多少人事,眼下如何又会将这么个色厉内荏的人看在眼里?见三皇子这般模样,许贵妃也不过是一笑,抬眼与左右使了个眼色,然后便也抬步跟着进去了。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大家晚安mua! (*╯3╰)第163章 蛊惑事实上, 三皇子的确是色厉内荏——他只是竭力用表面上的冷淡来掩饰心里的虚弱与忐忑。自从上个月在从东宫回景和宫的路上被许贵妃的拦住请去延庆宫后, 三皇子便一直十分忐忑。虽然, 许贵妃当时只是状若寒暄的与他说了些话, 可三皇子却总觉得她那些话皆是意味深长, 仿佛每一句都在暗示他和张瑶琴之间的事情。也正因此, 从延庆宫回去后, 三皇子简直再没睡好过, 时常会梦见许贵妃当众挑破秘密,深夜里从噩梦中惊醒时, 浑身都是冷汗。他素来便是个没主意的, 偏这事也不好与贤妃他们说, 本还想要去与张瑶琴商量一二,可是又想起张瑶琴上回说过的话,生怕这些事会惊扰到有孕在身的她, 不得不自己忍了下来.......如此这般, 三皇子在景和宫里胆战心惊的等了一段时日,眼见着延庆宫里的许贵妃毫无声息, 终于也能自欺欺人一回:也许,那天路上撞见延庆宫的人只是巧合,说不定许贵妃真就只是与他寒暄几句。然而,这一日,许贵妃又派了人来请他。哪怕三皇子再傻,此时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这世上原就没有巧合,许贵妃必是知道他和张瑶琴的事情了, 这一回说不得便要与他说开了。三皇子自小顽劣,活到如今也多是糊里糊涂。若是以往,遇着这般的难事,他或许会如鸵鸟般埋头沙中,逃避现实,自欺欺人。可如今这事却又牵扯到了张瑶琴,想起张瑶琴的一颦一笑,他竟也难得的生出些勇气来,心中暗道:那两回原就是他糊涂,趁着对方酒醉行事,是他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如今,张瑶琴又有孕在身,怎的还能叫她因此受累?这般想着,三皇子倒是咬了咬牙,独自来了延庆宫,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事情解决,断断不能牵扯到张瑶琴!只是,他这点儿强自鼓起的勇气在见着许贵妃的那一瞬便已消散了大半,只能勉强板着脸,可那到了喉间的话却也是怎么都说不出来。许贵妃却是见惯了三皇子这般的人,很有些耐心。抬步入了内殿后,她便先请三皇子坐下,想了想,倒是问了一句:“殿下可要喝茶?”顿了顿,又微微有些歉然,“我这儿只剩下去岁的旧茶,不知可能入口?”三皇子沉默片刻才道:“热茶就好。”许贵妃微微颔首,抬眼与左右宫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便有宫人端着小茶盘上了热茶来。三皇子接了一盏放在手里,并没有喝,而是抬眼去看许贵妃。许贵妃知他心急要说事,面上却也半点不显,顺势也接了一盏茶在手上,然后方才抬手令左右宫人退下。她说话时的语调依旧从容,不疾不徐:“殿下既然过来,想必也是已经想清楚了?”三皇子有些警惕的看着许贵妃,眼睛微瞪,沉声道:“想清楚什么?”许贵妃朝他一笑,美艳的颜色正如花蕊正中的露珠:“当然是你和太子妃的事情?”这话很轻很淡,可三皇子却是脸色一白,如遭雷击——虽然他早前便已预料到许贵妃可能知道这事,今日请他过来也是要说这事,可是人便会有侥幸心理,他心底到底还是存了些侥幸,如今许贵妃轻描淡写便将他全部的侥幸都打碎了。只是,危急关头,三皇子的脑子难得转的快了一些,仍旧不愿就这么认了:“我与太子妃的事情?凡事都要讲证据,娘娘此时说这话,不知是有人证,还是物证?若两者皆无,那便是刻意污蔑!”三皇子不认,许贵妃也不急,反到是低头抿了一口热茶,语声淡淡:“殿下不必激我,若无证据,我也不会来与殿下说这些。更何况,太子妃腹中那个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据?我之前全三殿下仔细想想,也是为了你好——现下,孩子在太子妃腹里,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可若是等孩子生下来,五官长开了,想必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这孩子究竟像谁。到时,太子起了疑心,三殿下再想这些事怕也晚了.......”三皇子仍旧负隅顽抗,牙关咬紧,发出咯吱的声响,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那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孩子,自然是像太子和太子妃。”许贵妃轻嗤了一声:“三殿下这话,自己信吗?”三皇子不应。许贵妃便用讥诮的语调接着道:“这几年来,太子和太子妃明里暗里,使劲浑身解数,仍旧不曾得子。偏偏,就在你和太子妃一夜春风的一个多月后,她便有孕了,正好也是一个多月的身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