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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大亮,再加上新区的荒芜,路上几乎不怎么见车。余胜把车开得飞快。“一会儿就到了。”楚凌冬紧紧地拥着郁禾。这个“一会儿”,不过是安慰郁禾。这里是新区,一片都是尚待开发的状态。根本没有什么的医疗机构。而赶到那边的医院,再快的速度,也要一个多小时。郁禾的下半身,以及楚凌冬的身上都被破了的羊水所打湿。为了让郁禾舒服点,楚凌冬把郁禾的裤子解了开。松开的时候,手探进去摸了摸,拿了出来,手上还杂着些血迹。“再快点。”楚凌冬身上全是汗。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向后倒驰。余胜再次加大油门。楚凌冬拥着郁禾,哽着声音问,“我现在怎么做,才能让你舒服点。”但郁禾并不说话,只是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楚凌冬的衣服,头更深地埋进了他的胸膛里。楚凌冬这整整一夜,从确定目标,到招集人马,神经绷到极致。虽然现在郁禾看起来完好无损,但郁禾这一夜经历了什么,楚凌冬连想都不敢想。他只是更紧地拥住了郁禾。确实,郁禾经历的精神上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楚凌冬是无法想象的。而郁禾因为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与意想不到,至今,都有着做梦的感觉。只有楚凌冬紧抱着他的力度,以及腹部一阵阵来袭的抽疼,提醒着他现在并不是做梦。渐渐地,痛疼开始加剧了很多,而且变得无法忍受。同时,伴随着有规律的子宫收缩。郁禾把头从楚凌冬的胸膛上抬了起来。“怎么了?”楚凌冬的声音发紧。“等不及了。”郁禾咬着唇,喘着气说,“把我的裤子褪下来。”楚凌冬把郁禾抱了起来,平放在车座上。然后把郁禾的裤子给褪了下来。褪的时候,一双手不停地哆嗦着。从知道郁禾被绑架的那一刻,楚凌冬的担忧害怕就一直被压抑着,现在他以有些控制不了自已,微微地发着抖。衣服褪了下来。郁禾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楚凌冬抱住了郁禾的腰,急切地问,“你要干什么?”“让我蹲坐在车坐上。”郁禾的下唇咬得出了血。楚凌冬却只是抱着他,没有动。“快点。”郁禾低声地说。楚凌冬一咬牙,把郁禾整个人抱了起来,让他的脚落在车座上。郁禾蹲了下来。但楚凌冬并不敢动,只是跪在车座前,双手托着郁禾的腰。对于生育,楚凌冬所有的印象就是偶尔闪过一两眼的影视剧。里面的孕妇大多都是坐在产床上,曲蜷着双腿。医生在孕妇的双腿间接生。而旁边是叫着加油的家属。他没想到真正的生产是这个样子。大概这里没有产床,也没有接生的医生,郁禾便采取了这个有利于生产的姿势。“毛巾。”郁禾呻.吟般地说。“毛巾?”楚凌冬无意识地重复。他现在头脑已一片空白。他为郁禾准备了充分的分娩条件,也想像过无数次分娩场景。唯一的念头就是提前多做些准备,到时让郁禾少受点苦。没想到临到头来,却是这个结果。但余胜已减了速,并停了车。人飞速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了急救箱。这是这次行动中的必备品之一。他从药箱里找出毛巾,交到楚凌冬手里,却对郁禾说,“这里有药箱,里面还有纱布。”郁禾点点头。余胜这才对楚凌冬说,“这个关头,你冷静点。”楚凌冬回过一点神来。一只手依然扶着郁禾,把毛巾拿到手里,“怎么用?”“卷起来。”郁禾说。楚凌冬把毛巾卷好。郁禾伸过了手。楚凌冬把毛巾交到了他的手里。郁禾却把毛巾咬在了嘴里。楚凌冬的眼泪落了下来。第六十四章 郁禾至始至终都垂着眼睛, 低微地呻.吟着。也不敢太用力, 用力的时候还没有到,他不敢过早地消耗自己的体力。他只是尽量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呼吸上。没有医生作指检, 也没人能告诉他宫口开到底到了多少。他只能靠自已的医学常识,与平时所做的功课来判断。现在两、三分一次的宫缩频率,以及每次宫缩持续一分钟的时间, 让郁禾可以判断,大约宫口还没有大开。而这个期间却是生产中最持久,最辛苦的阶段。郁禾按照呼吸法把呼吸放浅、放慢,但依然忍不住断断续续地低吟着。每一次阵痛来袭, 都让他觉得已处于忍耐的临界边缘,已让他忍到无法忍受, 但等到一下轮阵痛来临,却发现,边缘之外依然还有边缘。而他依然只能忍受着。有一会儿, 他甚至想哭出来。但哭的话, 不仅有可能会引起伤口大出血, 而且, 楚凌冬大约也会更惶惑。虽然他没有去看楚凌冬,但片刻前,楚凌冬惨白的神色, 以及哆嗦的手指,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低垂着眼帘,郁禾却不敢闭上眼睛。闭眼, 只会让他更加凝神与疼痛。晕沉沉中,他听到楚凌冬的声音,“我看到你买的婴儿衣服了,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宝宝吗?”郁禾强迫自己把耳朵与心,分一部分出来给楚凌冬。“嗯。”他低声哼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楚凌冬轻轻地拥着。而自己的一只脚踝,也被他用手时轻时重地按摩着。因为经常为他按摩,楚凌冬的力量控制与手法已十分娴熟。郁禾又把一部分注意力分在了楚凌冬的手指上。疼痛似乎有一会儿,像是和缓了很多。当再一次阵痛来临时,郁禾听到楚凌冬在他耳边轻声问他,“你给我们的宝宝想好名字了吗?”同时,楚凌冬的手又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地捏揉着。名字吗?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早产,他并没有及时这个孩子想什么名字。而且在潜意识里,他认为许安或许并不愿意这个孩子的名字由他来命名。郁禾艰难地摇摇头,还想表示什么,但下一刻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是一下子支配了他的所有感官。郁禾忍不住叫了一声。毛巾从嘴里落了下来。同时,楚凌冬把胳膊送到他嘴边,郁禾死命地咬在嘴里。楚凌冬的头轻轻地抵在郁禾的额头上,嘶哑着声音说:“用力,再用力。”只有这样,他似乎才能分担一部分郁禾的疼痛。宫缩的间隔频率越来越短,时间却越来越长,宫口应该已处于完全打开的状态。郁禾整个人如同落在水里,全身湿淋淋的。楚凌冬一直在他耳边轻言慢语地说着话,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他,一只手给他按摩手脚。中途,也有几次去舔郁禾由于脱水,而干裂的嘴唇。缓解他的干涸与干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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