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僵硬着脖子低下头,借着狭窄晃动的视线范围。他发现,自己穿着中式的婚服。正红色的婚服上绣着一朵朵花,往下是巨大的裙摆,像朵绽开的莲花,连他的脚上都套上了精致小巧的绣鞋。他不是新郎,是新娘。遮挡住他视线红彤彤的一片不是别的,正是他的红盖头。宋绵猛地伸出手,把自己脑袋上的红盖头掀了起来。他的无名指上缠绑着一根红线,像是血的颜色,一圈一圈勒在他手指上,往外延伸着,不知朝向何处。“叩叩——”宋绵一惊一乍地往身侧看去,没有帘子,而是用木头封着窗。像是头不透风的棺材。破锣嗓一样的嗓音在轿子外响起。“不要掀开你的红盖头。”“只有你的夫君能掀它。”“新娘子。”--------------------这就是放飞自我的快乐吗第14章 “不要掀开你的红盖头。”“只有你的夫君能掀它。”外面破锣嗓般的声音一遍遍机械地重复着,宋绵的手紧紧地攥着那诡异的红盖头,不敢反抗,慌乱地重新把它盖过了脑袋上。轿夫们的肩膀稳稳扛着,停下的轿子继续颠簸摇晃地,路途越远,轿子摇晃地就越厉害,像是在走山路。胸前华丽的黄金配件叮叮当当碰撞在一起,除此以外全无声响。宋绵的手指死死地掐在旁边的扶手上,裂掉的指甲渗着血。他呼吸急促,胸闷气短。不知道走了多久多久,“吱呀”一声,轿子忽然之间停了下来。阴风透了进来,似是有人掀开了门帘,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宋绵躲在最角落的位置,视线被通红的盖头挡着,什么也看不见,背脊却阵发凉。掀开他帘子的人没有说话,只一脚踩在了轿檐上,然后伸出只手,抓住新娘的手臂。用力一扯,像拽一只猫一样,把人硬生生地扯下来了花轿。宋绵踉踉跄跄地从花轿上走了下来,手臂被只手扶住。魂还没跑回来,手中就被塞了一卷丝绸状的东西,他下意识地攥住。是牵红。一头连着他,一头连着他身侧的新郎,把他们绑在了一起。宋绵被牵红引着,那双被精巧绣鞋包裹着的脚,把每一本都走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一步一步地从大门走进了正厅。里面静得安静,与其说是一场热闹的婚礼,这更像是场死气沉沉的葬礼。宾客或坐或站着,脸上却全无表情,只把目光齐齐地落在这对新人身上。“一拜天地。”声音不知从何传出来,在宋绵的耳边回响着。宋绵挪动着脚步,裙摆过长过大,沙沙地扫过地上,被牵红拉着拽过了身。他对着看不见的天与地,僵硬着身体,躬了下身。“二掰高堂。”正位上坐着一男一女,他们的脸却像是被烟雾萦绕着,模糊的,看不清。宋绵跟着新郎的动作,弯了下身。“夫妻对拜。”牵红的另一端又往下一落,而后才被捡起。宋绵喜庆的红盖头之下,他那张脸已经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被闷得,双颊泛着红。他挪动着脚步转过了身,面对着这场荒诞婚礼的新郎,迟迟没有拜下去。这一次新郎却很有耐心,他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宋绵的动作。“夫妻对拜——”他扯着牵红的手不停颤抖着。拜下去,婚礼仪式就正式完成了。宋绵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他希望这是一场梦,噩梦,像过去做的一样,从梦中惊醒。“夫妻对拜——”宋绵的喉结紧张地,他像是被*控的傀儡,僵硬地拜下这一躬。红盖头随着动作摆动了下,宋绵看见了。他看见了新郎脚上的黑靴。也看见了。灯光下,新郎没有影子。*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坐着新娘。他的骨骼比寻常女子要来得宽大一些,但依旧是清瘦的,很适合穿着这套为他量身定制的婚服。新娘看起来很局促很不安,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把裙子扯得很皱很皱。“吱呀——”门开了。宋绵的脖子像是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朝着门的方向。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颤声问道:“季辞川……?”没有人回答他,脚步声靠近着他。繁杂的,不像是一个人。宋绵一慌,本能地往后不停退着,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他的脚踝,托住他穿着修鞋的脚,踩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明明他已经在宋绵的身前,远处的桌子处却又响起“哗啦啦”的倒酒声。“你瞧他害怕的样子。”又有一道声音响在他的头顶,从进门开始到现在就高高在上地盯着他:“像不像只胆小的猫?”“像,多好玩。”“你和他拜的堂,那我要和他喝交杯酒。喝了交杯酒,他就是我的新娘子。”“我要第一个上他,我要看他流处子血。”“可他看起来已经像被人玩烂的婊子。”三只鬼。房间里最起码有三只鬼。“他喊的季辞川是谁?”“是他的老公吗?”“那我真想把他的老公也绑过来。”不是季辞川,不是他。宋绵恐惧到要尖叫,四面八方的手却在一刻之间伸了出来。他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栽倒在铺着鸳鸯被的婚床上,罗裙像莲花一样散开。三道鬼影一同靠近着他,捂住他的唇,紧紧缠住他的腰,顺着他的大腿往上摸,肆意地捏着他的胸口。“哗啦——”宋绵的脖颈何胸口一凉,浓郁的酒味涌入他的鼻尖,胸前的衣襟湿了个透。他兴奋地说:“他今夜是我们的新娘。”“玩烂了也无所谓。”第15章 宋绵被紧拥在中央,连呼吸都被闷得极为不畅,无论摆向哪里,红盖头之下的脑袋都撞上坚硬的一个胸膛。衣服和裙摆被撩了起来,三双冰凉的手顺着往上摸着,粗暴无比地掐着他的皮肤,宋绵死死咬着唇,尝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几根手指强行撬开了他的齿关,像玩弄猫舌头一样玩弄着他的舌头。“呜、呜……”他恐惧得又要尖叫,却又被扯住头发,封住了唇。宋绵被吻得不能呼吸的时候,身下一凉。痛楚在一瞬贯穿,腿肉本能地紧绷到不能再紧绷,足弓也绷成了,喊叫声却被吻堵在。“你这是爽还是痛?”鬼盯着床单看了一会,恶狠狠地道:“你果然早就被男人玩透了!”宋绵忍不住挣扎起来,红盖头从他的脸颊上滑落,轻飘飘地坠在地上。光亮刺得宋绵眼皮一热,他这时候才发现——这张床上面是面镜子,三个鬼都穿着新郎的婚服,身高体型极为相似。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五官模糊得像是有层雾,从四处围住他,不留一点空隙。 ', ' ')